星期一, 9月 29, 2008

不要把弟弟關起來


照片:2008年六月,書房也是小朋友遊戲房。

兄弟倆又在搶玩具。

老大:「弟弟,不可以!哥哥現在正在蓋城堡。」
老二挺著肚子,拿著城堡的柱子,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憤怒的哥哥。
老大:「弟弟走開啦!不要拿哥哥的城堡啦!(兇狠的叫著)」

以往的經驗是,愈叫老大要讓弟弟,老大一堆理由,就是不讓。現在又來了,該怎麼做才能叫老大主動想跟弟弟一起玩咧?也不知道是哪跟神經不對,我突然放下手中吸塵器,迅速地把弟弟抱到房間裡,關上門,任由弟弟在房間裡哭。老大有點不知所措,此時全家只剩下弟弟的哭聲。因為我從來沒有把小朋友關在房間裡過,也很擔心,不知會怎麼發展下去。反正做都做了,走一步算一步,先來觀察一下老大...

我彎下腰,和老大的視線一樣高。

老大:「媽咪,把弟弟放出來。」
媽媽:「可是你不是叫他走開嗎?弟弟在房間,你可以放心去蓋城堡了。」
老大:「把弟弟放出來啦!哇~~(大哭)」
媽媽:「真的要嗎?可是媽咪想幫你,讓你可以高興的玩。」
老大:「不要把弟弟關起來啦!我想跟他一起玩!哇~~(大哭)」

把哭得滿頭大汗的弟弟抱出來,擺在哭得很用力的哥哥身邊。
老大:「弟弟,我們一起來蓋城堡。」
兄弟倆一邊吸著鼻子,一邊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快樂的玩著積木。

我繼續吸地板,心裡想著:
「怪怪的,應該不能常常這樣做吧,總覺得有哪裡說不上來的怪。」
「應該是關門這件事讓我不安吧,既然不安,就哪裡有問題吧。」
「得快點想到正面一點的方法引導老大,總不能老是利用他的恐懼...」

雖然目前還沒想到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症及更好的解決方法。但此時讓我暗自偷笑的是這次事件的解決速度,真的是宇宙世界超級無敵快的。

星期五, 9月 26, 2008

究竟是誰被鬼打到


照片:2008年九月,台南安平區周氏蝦卷。

晚上載小兒子去打針,回家的車上,突然唱出來:牽手!牽手!奇怪的廢話少說...專注喝著仙草寒天凍的大兒子抬頭說:媽咪,你在唱牽手的歌耶。對啊,媽咪愛唱歌。看著懷裡熟睡著流口水的小兒子,想起一段往事,竟自己吃吃的笑了起來...

國小時二姊是合唱團的成員。每次回家都拿著歌本,神氣的鬼叫窮叫。有天晚餐過後,我和二姊待在一樓,我在寫功課,老爸在浴室洗澡。二姊用美聲唱法反覆練習唱著:大江東去,浪淘盡,千古風流人物...可能聽久了,覺得很好聽,但又不能表現出太崇拜的態度。就趁她休息喝水的時間,假裝不經意地問她:喂,二姊,你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,怎麼那麼大聲?二姊講了一堆什麼共鳴,丹田的,並現場示範了幾個音階,要我也試試。她唱一遍,我跟一遍。無奈,她再怎麼形容,我都無法有那種頭皮麻麻,一股從後腦勺出來的感受。

當時我們住的是日式木頭三層樓房,隔音效果奇差。就在我們這樣來來回回的練了數十回合。突然,我們先是聽到一陣咳嗽聲,而先暫停下來,接著,老爸的聲音從浴室小木窗幽幽的傳出來:你們兩個到底是誰被鬼打到了!

星期三, 9月 24, 2008

簡單的生活


照片:2008年九月,屏東車城海生館。

下午看到石英的廣告,賣保險的。
開頭第一句:每個人都想回到過去簡單的生活...
有意思!
開始自問自答...

問:什麼是簡單的生活?
答:只有自己的生活最簡單。
問:那,在我很簡單時,我的父母咧?
答:應該跟石英說著一樣的話:想回到過去...
問:原來是父母讓我擁有一段簡單的生活。
答:等到你有小孩後,你就會跟石英說著一樣的話...

星期一, 9月 22, 2008

九月的書

我願意為妳朗讀
發生在戰後德國,十五歲的少年麥克,因為一場大病,認識了年紀大他一倍的女子韓娜,然後展開了一段熾熱的戀情。但韓娜的過去和背景,始終像一團迷霧。一天,她不告而別。七年之後,他們在法庭上重逢,她成了一名被告,被控告涉及納粹時期的屠殺事件,韓娜的過去也全被揭露,隱藏在背後的竟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傾城之戀:張愛玲短篇小說集之一
以上海、南京和香港為故事場景,在荒涼和頹廢的大城市中鋪張曠男怨女,演義著墮落及繁華

香水[新譯本]
以少女的絕妙體香為基底,含苞待放的芬芳為主幹,他將用這瓶香水,把她們的美永永遠遠地收藏。這將是最完美的香水。

穿條紋衣的男孩
奧許維茨集中營圍牆內和外,兩個男孩純真友誼的故事。

文字來源參考:博客來書籍館

星期六, 9月 20, 2008

南陽街的日與夜


照片:2003年五月,走路回家路過的中興大學一角。

高職畢業後,進入西華金筆總代理,當業務助理。做沒多久,每天與報表收據為伍,覺得無趣,開始思變。下定決心,想讀大學。老媽了解我,知道我不愛讀書,無法堅持到底。老爸給我機會,和所有的支持。所以我帶著一筆錢來到南陽街,一個傳說中會讓我考上大學的地方。

剛開始上課,身心都為之不爽。我們班上有接近百人,全擠在一間白慘慘的方形空間裡,使用著冰冷冷的白色桌椅。而每個人所擁有的空間,僅僅只肩膀寬的桌面。空調又故意調的極低。導師體貼的說:幫各位同學提神,不要打瞌睡喔。一切只有死寂可以形容,人心枯萎,面色凝重,空氣冰冷,沒有笑聲。

又過了一些日子,你不得不佩服,人真的是適應環境的天才。大家開始習慣這種坐牢的日子,下課也不時的有笑鬧聲傳出。可以感覺得到,身心正在逐漸的適應這種狹小。我的腦子就開始動了。第一項功課,就是要讓自己喜歡正在做的這件事。當時我的夢想之一,是當地理系的學生。所以訂了個第一志願:師大地理系。有了目標,再來調整每天生活的步調,目的要讓自己樂在其中。

每天課程從八點到下午六點。我大約清晨五點半到六點間起床。起床第一件事,去陽台看雲,並且深呼吸。搭公車到南門市場就提前下車,開始走路。我最愛穿越中正紀念堂和新公園。每天吸引我的是不同的人做著不同的事:

跟著流行樂跳著韻律操的阿嫂們;
揮動著扇子跳著舞的太太們;
抖動著外丹功的伯伯、婆婆們;
耍劍舞拳學功夫的外國面孔;
拉著二胡的阿伯,唱著京戲的大嬸;
還有賣著中式傳統早餐,嗓門豪爽的外省大叔...。

除非下雨,不然他們是我的風景,百看不厭。也是我給自己的一份禮物:欣賞他們的生命力,同時並熱愛自己的工作。我是極不願匆匆忙忙的起床梳洗,被迫似的去面對一天。而希望是主動從容而優雅的實踐自己的夢想。製造這樣的氛圍,並享受其中。

在南陽街待久了,很難喜歡這裡。路面牆上,到處都是攤販留下經年累月無法洗刷乾淨的大片黑色油漬。狹小巷道,常常擁擠著人群,更別說是午晚餐時間了,還會塞人。尤其是傾盆大雨過後的淹水,排水溝會冒出許多浮著黑油和蟑螂屍體的濁水,到小腿肚高度。偏偏又必須踄水而過,你不過,後面也會按喇叭,叫你前進。這種厭惡,就像不時看到牆腳邊疾奔而過的小老鼠一樣,直叫人寒毛豎立。

有一天早晨,例行性的走完我的路。進入南陽街,在小攤前買早餐。隨興的回頭望了後面的街道,有那麼一下子,我怔住了。屬於清晨特有薄薄的柔和陽光,斜斜的灑在剛洗刷過的道路上,濕濕的路面映照出一大片閃著金色的光芒。迎面而來稀疏的人影,是一片片逆光的翦影,緩慢的朝前移動著。我沒有從這種角度看過南陽街。很像某張知名老街的逆光照,有種永恆的味道在裡面。它讓我莫名感動。

不論來去的人如何倉促的擦身而過,不變的是這裡的建築、陽光、風和雨。還有我們。這些一波又一波懷抱著夢想希望的學子,朝聖般的前仆後繼的聚集在這裡,這裡似乎可以許諾我們一個未來,得到一張或許是未來黃金人生的入場券。這就是一種生命力。此時此刻,我也在其中,怎能讓我不感動。

星期三, 9月 17, 2008

籃球

國中開始愛上籃球,迷戀這種節拍急速的爽快感,所以又一次追逐,再一次跳躍,出手!嘩!

我們是當時很普遍的存在於升學壓力下的那種女孩。平日,大家都是升學班的乖乖牌,順從的跟著老師安排的考試,讀書,再讀書。到了放假,相約清晨六點籃球場,不論寒暑,除非下雨,否則不囉嗦,JUST PALY IT。我們沒有紮實的基本功,遠遠望去,像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女生,尖叫著追逐著一顆球。當大家一起跑起來時,除了追球,也像用力甩掉什麼似的輕鬆愉快。書本上提的苦悶青春期,我沒有什麼感覺,至於聯考的壓力,到了假日,通通蒸發。

到了高中,著迷於研究三人鬥牛的跑位傳球技術,常在走廊盯著樓下操場上不同的俐落身影,尋找高手,討論戰略。

每天實習結束,最令人期待的就是球友到齊,報到好隊,打場好球。直到響完最後一聲上課鈴,才甘願的跑著進教室,渾身發熱的坐在課椅上,清晰的感覺到太陽穴內的血管傳來急促的跳動,咚咚咚咚咚。最難忘有天夜晚,下著傾盆大雨,球場上只剩我們,像一條條拉長的黑影,淋著雨,抓著不小心就可能會滑出手的籃球, 踩著不穩的腳步。沒人喊停,只有不斷的重覆著:跳投、搶籃板、回場,還有認真的阻擋及追趕。打完球,回家被家人唸一唸,洗個澡,倒頭就睡,連毛細孔都舒服極了。也許當時曾短暫冒出頭的叛逆情緒,都順著這種出口,無聲無息的消失了。這樣過了三年,高中的全部記憶,就是這顆斯伯丁了。

下來台中上班後,只要晚上沒事,通常我會帶著一顆球,前往逢甲或中興大學的操場練投,進了一百顆,就打道回府。沒有球友在台中,也沒有開發新球友的念頭,籃球場上我通常一個人投,形單影隻卻不寂寞。當年無可取代的他們,無法重來一次的年輕歲月,都活靈活現的在我腦海中。不論多久,我仍舊會用屬於自己的方式玩著籃球,像個老朋友似的。

星期四, 9月 11, 2008

下著大雷雨的高速公路


照片:2008年十月,墾丁大街麥當勞。

初秋旅行的回程,從墾丁往台中的高速公路上。先是烏雲罩頂,然後下起雨來。雨勢之大,從車窗放眼望去,每台車身像個發光體似的白茫茫一片,矇矓中只見到警戒用不斷閃爍的故障黃燈,夾雜著突然劈出轟隆巨響的雷聲和耀眼的閃電白光,讓駕駛雙手握緊方向盤,弓身向前,小心開車。不時還有積水的淺洞,車行經過時車體抖動似的震盪及激越起層層水花,車內的我們睜大著雙眼,直著頸子,專注於這一切大自然的現象。一路上,有的車子沒有開故障燈,我們靠的相當近才看的到微弱的紅尾燈,當然免不了一陣心驚,反射動作似的踩了剎車,引起車內一陣的搖動。

後來看到有一台車停滯在路中央,車體前後都有撞擊後留下的不規則塌陷,扭曲,並且沒有閃爍任何警戒燈光。灰濛濛的天,黑漆漆的車,身旁是咻咻飛逝呼嘯而過的高速行進車,只要稍有閃失,任何車都有可能再次撞擊到這台路中間的孤島。偏偏為了避雷擊,我們將所有通訊設備都關閉,無法對外聯絡,只能眼睜睜的沒有作為。一直到今天,那台雨中的車及車內的人,仍是個問號。

相對於四天的歡樂時光,這場大雷雨,太鮮明的黑色印象,禁不住想寫下來,僅僅只為了記錄,這樣的陽光,這樣的雨。

走路


照片:2005年十月,台中豐樂雕塑公園,老大一歲多。

最早有印象的旅行,是跟媽媽去木柵爬山。小時候覺得木柵好多山,永遠不會讓愛爬山的你失望,不過多荒涼,只要瞧見登山客留的布條綁在樹枝顯眼的地方,告訴你不要害怕,放心的跟隨著,就會走出一條路。不管多累,我都愛靜靜的走著,不時一陣風吹來,有汗的地方最是清涼。登到高處,向下看去,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動,像是送給自己一份特別的禮物似的。也愛回頭看著自己走過的來時路,像是告別又像征服般複雜的心情,直到現在,仍改不了這種習慣,這種心情。

通常爬到一半時,媽媽會叫我拿著早己喝乾的水瓶,去山間的農家討水喝。也許是還很小,記得走去敲門的路上,都在反覆背誦著該如何開口說那第一句話,擔心所有的意思無法在一句話裡表示清楚,那種焦躁害怕的心情,仍十分清晰。長大後,走路的習慣不變,不管在哪個城市,煩惱快樂著什麼事,變成什麼身份。走路時的我,都有種熟悉的快樂,似乎總有片閃著金黃綠色的光影,伴著微風搖曳著灑向我,我彷彿又回到山上,變成當初那個小女孩,跟著媽媽,就這麼放心的走下去。